短髮

          我的母親（九十六） 終於，母親的陣痛開始了，她知道生產在即，她告訴二伯母說： 「我要生了。」 母親說完，就擺下手中的活慢慢地走回房去。二伯母立刻跑出通知她們早已訪得的產婆。等產婆到家，母親已生下一個女嬰了（我的二姐）。產婆一抱起嬰兒不禁訝然問母親： 「 何 太太，妳這胎是足月嗎？」 母親虛弱地點頭，二伯母代回答說： 「是足月。」 產婆奇怪地說： 「足月的小孩怎麼輕？妳們看，她又瘦又小，妳們再聽，她的哭聲沙啞無力。這孩子怕不好養哦！」 母親聽產婆這樣說，自是吃驚不小。她要產婆把嬰兒交給她，產婆把女嬰洗乾淨後輕輕地放在母親面前的床上後就走了。母親摟起衣服把乳頭放進女嬰的嘴裡，然而女嬰只吸吮二口後就開始哭了，母親又把另一個乳?個人信貸Y放進女嬰的嘴裡，不一會兒，女嬰又哭了。二伯母在一旁看了感到很奇怪，問說： 「怎麼一回事？她怎麼老是在哭？」 母親愁苦地說： 「嫂子，是我的奶水不夠，她餓了。」 二伯母當然知道母親為何會奶水不足，也明白嬰兒為何會又瘦又小。可是事過境遷，她也不能多說什麼，只能在心裡慨歎著。她又去找產婆了，產婆看見二伯母又過來了，她直接了當地問： 「 何 太太，妳是為 何二 太太的女嬰的事過來的吧？」 二伯母也不訝異產婆的一語道破，她說： 「是的，古嫂，我的確是為我那小姪女的事來找妳幫忙。」 產婆嘆息一聲道： 「我剛剛說過，那孩子不好養。現在妳卻為她的事?房屋貸款茩n我幫忙，這可是在為難我呀！」 二伯母說： 「古嫂，妳誤會了。雖然我是為我那剛出生的小姪女來找妳，可是並不是妳想像的那樣。」 產婆被弄糊塗了： 「哦！不是我想像的那樣？那是怎樣呢？」 二伯母說： 「是這樣子的，我那弟妹在懷孕的時候為了家計為了孩子，她吃沒吃好的，睡也沒睡好的，所以把自己的身子骨弄差了。現在她要未還子哺乳卻是沒有奶水。不知古嫂妳是否能幫我那弟妹找個奶嗎？」 產婆沒想到二伯母會提出這個請求，一下子愣住了： 「這個嘛～」 二伯母見產婆猶疑著，便問她： 「怎麼！古嫂，有困難嗎？」 產婆直率地說： 「的確是有點困難。 何 太太，妳想想看，我 買屋們這個地方已算是窮鄉僻壤的，現在又被日本鬼子三天兩頭來那麼一下，家家戶戶雖不至於寅吃卯糧，但也被搞得民不聊生。村民們在現階段多半不敢再生孩子，因此有母奶的婦女就少了很多了。即使生了孩子的婦女也因為營養不足而使得他們的母奶剛好夠他們的小孩吃而已。村子裡有人生雙胞胎的，她可就慘了，她讓二個孩子輪流吃，直到無奶可餵為止，結果是二個孩子都處在半飢餓狀態；不然，她就想辦法把其中一個孩子送給人養。唉！這個年頭養小孩不容易呀！沒想到妳們卻拖了那麼一大家子小孩，我不知道是要佩服妳們的勇氣，還是要可憐妳們的處境啊！」 二伯母被產婆這一頓搶白，心裡著實不舒服，可人家又說得沒錯，內心一陣唏噓道： 「唉！古嫂，我們?室內裝潢ㄛO不知道在這兵荒馬亂時期養小孩是不容易，可誰又知道日本鬼子敢對我們國家發動全面性的戰爭呢？再說，我們生這麼多孩子也有我們不得已的苦衷啊！」 產婆好像是天生的包打聽，她順勢問二伯母： 「妳們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呀？」 二伯母似是訴苦道： 「我們何家人丁一向單薄，而且男的又都早夭。所以我弟妹與我嫁入何家之後，我們的婆婆一再叮嚀我們多生幾個好繁衍我們何家這一脈的興旺。結果是我丈夫這一支目前雖然保住了孩子，我丈夫卻在前年被殺害了。我小叔那一支就比較慘了，我弟妹連這一胎一共生了七個孩子，到目前為止就已經走了五個，二年多前要不是靠我弟妹的誠心禮佛，我那小叔哪還有命在。唉！命運弄人，造化弄人啊！」 產婆的好奇心被激起 有巢氏房屋來本欲還待繼續問下去，二伯母警覺到母親還在家裡等消息，因此立刻接著說： 「古嫂，妳還是先解決我們的問題吧！如果妳有興趣，等以後大家都閒著的時候我再說與妳聽。」 產婆一付意猶未盡心癢癢的樣子，可是二伯母都這樣說了，她只好無可奈何地說： 「好吧！我去幫妳們打聽一下。那妳就先回去等我的消息好了。不過， 何 太太，請恕我說句老實話，求人不如求己。」 二伯母如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一般問道： 「求人不如求己？古嫂，此話怎說？」 產婆進一步的說明： 「妳讓 何二 太太多吃點補品，又補身子又補奶，二全其美不是很好嗎？」 二伯母「唉」地一聲嘆口氣道： 「這法子好倒是好，可是我那弟妹生性節儉慣了的，怕她捨不得花錢買補品自己享用，再說，我們逃難在 西裝外，哪有餘錢去買補品呀！」 產婆苦笑著說： 「 何 太太，妳以為有人願意免費幫妳弟妹餵奶給她的小孩喝嗎？」 二伯母道： 「我當然知道找人當奶媽是要花錢的。可是現在談求人不如求己會不會太晚了些？遠水救不了近火呀！所以我們才興起找奶媽來救急呀！」 產婆點點頭道： 「說得也是，那麼我現在就去幫妳們找奶媽吧！」 二伯母回去後，那「求人不如求己」這幾個字卻不住地在腦海裡面盤旋。於是她到廚房熬了一鍋濃濃的米粥，等粥熬好了，她便盛了一碗拿去給母親。母親見了二伯母進來，劈頭就問： 「嫂子，找奶媽的事有沒有著落呀？」 二伯母一面吹碗裡的熱粥好讓它降溫，一面說： 「古嫂已經去幫妳找了。在沒找到奶媽之前，妳就先把身子補一補，身子補好了自然就有奶水了。我給妳熬?G2000F一鍋粥給妳補身子用的，」她想起當年母親以米漿餵食「大丫」，導致大丫不幸夭折這件事，她叮囑母親：「妳千萬不要重蹈覆轍把米湯餵給二丫喝唷！」 母親心焦地說： 「可是二丫（還未取名，所以母親以此小名稱呼她的第七個孩子）不停的哭鬧，該怎麼辦啊？」 二伯母半強迫性的對母親說： 「妳先喝了這碗粥再說，二丫的問題我們再想辦法解決。」 清華與曼華跑到游擊隊的駐所將母親生了孩子的事告訴了父親，父親得知母親生了個女兒顯得有點失望，他一直有著重男輕女的觀念，三年前大丫出生沒幾天就走了，父親就不見有多難過的樣子。可是母親生產畢竟是件大事，他摸了空去向吳司令告假。 吳司令得知父親弄瓦了也跟著高興著，他要父親拿幾包美軍支援的補給奶粉回去給母親及孩子喝。父親直覺地說： 「報告司令，我不能拿隊 關鍵字行銷 裡的糧食回去。」 吳司令詫異道： 「為什麼不能？」 父親說： 「報告司令，我是管補給的，我不能擅用職權把弟兄們的糧食拿回家。這是犯法的。」 吳司令失笑道： 「何上尉，你不要食古不化好不好？這是美軍的軍援品，你拿一些回去對弟兄們來說根本就不關疼癢。何況這是我要你拿的，誰敢說你不對？而你，要違抗我的命令嗎？」 「違抗命令」這頂大帽子可不輕，父親可戴不起，因此他說： 「報告司令，謝謝您的好意，我拿一包奶粉回去就是了。可是，我希望能有一張放行條，以免遭人物議。」 吳司令笑著說： 「何上尉，你做事倒很小心，很好很好。我就送給你二包奶粉好了，如果吃完了，你告訴我，我再送你二包。直到你的孩子斷奶為止。」 父親感激地說： 「謝謝司令。」 父親就拿著二包奶粉與放行條走出營門回家。 買屋 母親正苦無奶水哺乳，她見父親手中抱著奶粉回來，不覺喜出望外，她趕緊燒水準備沖泡奶粉。 她問父親： 「少統，你這奶粉從哪裡來的？」 父親把吳司令硬要叫他拿二包奶粉回家的事大略地對母親說了一遍。母親好奇又問： 「吳司令知道我沒奶水餵二丫？」 父親說： 「他哪知道呀！他說這奶粉是給妳補身子用的。他只是歪打正著罷了。」 奶粉沖好了，母親在那杯熱牛奶裡加入了冷開水，使牛奶的溫度降到可以入嘴後，母親用一支湯匙舀起牛奶放在二丫的嘴邊讓牛奶慢慢地流進她的嘴裡。母親就這樣一湯匙接一湯匙地餵著二丫，二丫終於心滿意足地睡著了。母親被折騰了一天，這時總算吁了一口氣把懸吊著的心放了下來，她也累的睡著了。 .msgcontent .wsharing ul li { text-indent: 0; } 分享 Facebook Plurk YAHOO! 室內設計  .